跳坑\出坑速度极快,我老婆必定是受,常年北极坑居住者,话太密完了还没营养

对各种意义上强大的人/正义的人/年上/制服/小马尾有特殊癖好(抹布意味)

老婆很多,横跨各圈,喜新厌旧,罪恶滔天

最稳定的坑是假面骑士,我弦酱和进尼世界第一!!!

随时期待同好交流!!

【奥瑟】地心

影版海王  奥姆×亚瑟  1w1+ 一发完

 

*HE,奥姆视角

*私设很多,超多,过去捏造注意,兄弟俩的酒量都不咋地

*如果喜欢请告诉我呀!这是一头需要被鼓励的熊!

 

>奥姆远比亚瑟认为中的了解亚瑟,对敌人知根知底自然是用兵的不二法门,但当他真正与亚瑟交手后,他发现他其实对他的哥哥一无所知。<

 

奥姆记得他第一次得知自己还拥有一个哥哥时的场景,它大概被苦痛、怨恨与愤懑填满。彼时几条手臂粗的铁链栓走了她的母亲,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皇宫一直拖曳到监狱,亚特兰王国一时陷落于无边黑暗。伴随着恐慌而至的是一场千年难遇的雷暴雨,轰雷几乎炸开整个海面。

 

当他从梦中惊醒,寂静笼罩着大殿。磅礴的雷电到了深海也只变成一点白光,这点光芒点亮了他空无一人的寝宫,没有人有空理会这个惊慌失措的小王子。奥瓦克的妒火在他酣睡之际席卷了整个亚特兰蒂斯,一时之间人人噤若寒蝉。而他则被勒令禁足在宫殿里足足一个月,除了他的导师每三天来看一次他,其他佣人只在提供生活必需品时才会到来。他的父亲从不露面,即便他崩溃一般大哭,回荡在寝宫里的只会是他力竭之后地啜泣。

 

第三天他学会了观察,他摸透了佣人们到来的规律。通常他的佣人会在自以为他走开时对他指指点点,“可怜的奥姆王子。”他的佣人说,“他将拥有一生无法磨灭的耻辱。”他无法理解母亲的消失和耻辱为什么会联系在一起,所有人对此一致缄默不语,包括维科。他的导师会充满疼惜地抚摸着他的头顶,却在他连连逼问下哑口无言。

 

等到一个月的期限将至,他如愿见到了奥瓦克,他的父亲不再风光无二,阴郁挂满了他的眉梢。一切希冀在这时获得了轻飘飘的终结——亚特兰娜已被献祭于海沟族,葬身于那个宛若地球疮痏的邪恶之地。

 

他质问父亲为何残暴至此,他的父亲只留给他一句话:你的母亲是亚特兰蒂斯的耻辱,她早已勾结陆地人,并产下了一个野种。

 

这时候他想起母亲看他的眼神,她所说得所有或漫不经心、或意味深长的话语,她给他的温暖怀抱,给予他的永无止境的爱。亚特兰娜从没告诉过他他有一个哥哥,但她总会提到一个男孩,穿插在她为奥姆讲述的一个又一个故事里。而他的的确确因为母亲的描述而憧憬自己拥有兄弟,一个哥哥,或者一个弟弟,与他共同承担父母的期望、王朝兴衰的责任、度过每一个严苛训练的日子。他后来才意识到母亲的隐瞒切实是在保护他们,保护那个肮脏的人类和她的混血儿子。

 

他的父亲教会他猜忌与嫉恨。他无法克制自己去不断怀疑母亲是否真正的爱过自己,兴许她在养育他的时候只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他的哥哥,一个足够被所有亚特兰蒂斯人唾弃的杂种,唯独尽数拥有母亲的爱。

 

这样一切细枝末节逐步清晰,他在回忆母亲的话语中构建亚瑟: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有着棕色的卷发,十足明朗的笑容。然而这些并不足够,这只是抢走了他一切的兄长的过去的影子,他需要一些更真实的东西。

 

于是他死力学习、亦努力超过所有人,一切流言蜚语止于强大的力量。奥瓦克满意于他飞快的成长,但他的父亲只会吝啬他的夸奖。他也并不需要这个。随着时间过去,他愈加理解父亲的举动,如他父亲所贯彻的:王室血脉毫无疑问将传承下去,亚特兰蒂斯的主人只会是真正的王族。肮脏的地表人只是邪恶与无序的代名词。他们终将受到制裁。

 

他在14岁时派遣了第一波探查队伍,这队士兵是他父亲由于他优异的表现而给予他的赏赐。实施中途他遭到了维科的反对,但这些微地抗议无济于事。搜查结果并不喜人,只有少量的汇报透露出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几件发生在都市里的奇闻异事、一些渔船被救助的广播、少量在报纸角落里刊登的破败渔村忽然丰收的报导。他的哥哥依旧是个模糊的让人厌恶的影子,阴魂不散地笼罩在亚特兰蒂斯之上,藏匿在民众的窃窃私语声中。这些无时不刻提醒着他,他还有个深深扎根于血脉之中的耻辱印痕。而亚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他只配在肮脏的泥土中活着。

 

在他17岁时他第一次获得了亚瑟的影像信息,那时候他刚刚被授予珊瑚心勋章。他是七海中第一个成为战斗英雄的未成年者,整个亚特兰蒂斯为他在半月前的英勇表现而欢庆。与荣誉一同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简短而又模糊的视频。视频的背景里有个看起来有些失意的棕发年轻人,在海边的酒吧中酩酊大醉。然后这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一头栽倒进海水里,消失在波浪之中,只留下一些惊慌失措地呼声。

 

奥姆瞬间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亚瑟,愤怒继而填满了他的脑海,他下令屏退了侍从,接着破坏了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宣泄之后到来的是短暂的空白,他在碎片之上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随即彻底搜查他哥哥的消息。在得到相貌之后一切变得简单,亚瑟·库瑞的一生得以悉数呈现在他眼前。除却亚特兰蒂斯人血脉的神力,亚瑟好似与一般人类毫无二致,同样贪婪、邪恶而无耻,假模假样的令人作呕。

 

他站在亚瑟的水投影前,面前的混血野种摆着一张失真的面无表情的脸。这时候的亚瑟不再是那个视频里活生生的年轻人,它只是一个由科技和资料堆叠而出的幻影。但这并不妨碍奥姆在这上面发泄他的不甘,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刺破亚瑟的胸膛,他的哥哥继而变成流泻的海水,破碎、而又重组,无声讥讽着他荒唐幼稚的举动。

 

当天深夜亚瑟走进了他的梦里,梦里的亚瑟没有声音(当然没有,他从没听过亚瑟的声音)。他的哥哥只是悄悄朝他走来,在沙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扎实的脚印。他仿佛被钉在礁石上一样一动不动,视线聚焦在亚瑟左手处的纹身上,这比他之前看到的又多了一截。

 

亚瑟终于走到他面前,与他相隔不过半米的距离。霎时间风暴乍起,惊雷把每一叠浪尖点燃。在一片森森大火中,滔天海浪卷走了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包括亚瑟,在他尚未有所反应之时。

 

最终他清醒于水母的柔光之下,躺在一众装潢精美的残垣中间,骨头在他抬起头时发出抗议地酸响,亚瑟的虚像仍旧静静伫立在他身边,就离他的勋章不远。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再一挥手,他的哥哥如同梦里一般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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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姆的计划暗流涌动,分毫不差得按着他的部署进行。他用十几年时光如父母所愿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君主,并锻炼出坚实的体干,他甚至要比所有亚特兰蒂斯人都要优秀。他们——亚特兰蒂斯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他就生来要成为王者。

 

奥瓦克的谢世谈不上猝然,他的父亲在亚特兰娜死去之后变得愈加喜怒无常且郁郁寡欢,疾病侵袭了这个尚未年老体衰的帝王,并重重击败了他。他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与他失去的母亲一样。只是这一次,他在无数人的顶礼膜拜中登上王座,让深海中回荡着亚特兰蒂斯子民的呐喊声,他已然成为亚特兰王国毋庸置疑的帝王。

 

亚特兰娜的献祭是他的内驱力,人类数年无知觉地索取则成为一切的诱因,作以他的杂种哥哥,他的痛苦愤懑得以水涨船高。他把自己的计划称之为一场革命:一场对贪婪人类的绝地反击。城市的陷落将成为敲响黎明的第一道钟声。而在亚特兰蒂斯,他会成为七海之主,绝对的海域统领。亚特兰蒂斯势必在他的带领下征服地表上的人类,让肮脏的地表人归于尘土,让他们对自己的暴行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他的哥哥愈加活跃在人类的世界之中,收集信息变得快速而高效,甚至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报导。他们通常是负面的,几乎全是一些人类的杞人忧天,在初来的善意轰炸下,所有的一切都在放大。亚瑟的投影远不如新闻报道更新迭代得快。他见着亚瑟的纹身从手臂爬到脖颈,身型愈加显得高大魁梧,金色渗进他的发尾里,眉眼逐渐耸立出深刻的印痕。

 

亚瑟最常出没的地方是酒吧,他的野种哥哥对酒精的嗜好尤其严重。而他了解到酒精是一种能够麻痹神经的产物(亚特兰蒂斯的人民几乎都如此骁勇善战),通常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对此上瘾——用以逃避现实、在醉梦中追寻自己所渴望的物事——他猜想亚瑟亦是如此,这个野种同样懦弱无为,甚至不敢来到亚特兰蒂斯与他当面对峙。

 

有时他会和这个亚瑟对视,注视着海水中无法显示完美的金色眼睛。他的哥哥仍旧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如同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在弥天的灾难中转瞬即逝。唯独所有梦境与投影相仿的是,亚瑟从没露出过笑容。

 

他的不屑与厌恶在地表人称呼亚瑟为‘海王’时登上顶峰,他的计划在此步入决定性的时刻,亚瑟将是他局中的唯一变数,而他了解亚瑟的所有。在注定的针锋相对之时,他有十足的把握让亚瑟品尝到早该降临于他身上的死亡。

 

一场大火燃尽了整片海原,亚特兰娜的子嗣终将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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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到来的并不早,足足耽搁了十几年,当他站在亚瑟面前,母亲所说的一切围绕着亚瑟的童话都有了具象化的表现。他的哥哥不再是那道蓝色的水幕,也不是一个缓步走向他的梦,反而是一个低垂着头的高大身影。

 

而他记起曾经在母亲教导下憧憬未来的那些日子,紧接着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学习与操练,充满痛苦和煎熬的时光显然要比这些美好来得长且快。他注视着亚瑟,他的哥哥尚未苏醒,长发肆意飘散在海水里,合上的双目缓和了凌厉的五官。现在的亚瑟就像任何一只沉眠的大型海陆动物,平静且暗藏危险,唯独与‘君王’二字相差甚远。

 

但这和投影并不一样,相较于刻板的资料和影像,面前的亚瑟真实到失真。他默不作声,亲手脱下亚瑟的衣服,为他的哥哥戴上镣铐。他的手触碰到脆弱的脖颈,年轻健壮的躯体温热,心脏泵出岩浆一样的热度。他的手不经意划过亚瑟脖侧的刺青,他的眼神随即落在上面,他清晰地知道这个刺青刺于何年何月,出自于何人之手。而他对此不无厌恶,手下却干净利索地给亚瑟卡住颈箍,不愿多接触一点。

 

昏迷中的亚瑟伴随着他的动作无意识地偏了一下头,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他停顿了一秒,一时没有想好是一拳打在亚瑟脸上还是默默移走。

 

最终他选择离开,挥手让士兵继续他未完成的事情。他游到自己的王位上,低头俯视着他的哥哥,这点小插曲显然对于整个计划来说无足轻重。还有一个小时,他想着,这个世界的命运就此改变。而他将坐在王位上,好整以暇的开始他的第一轮审判。

 

亚瑟清醒得很快,准确来说是被迫清醒得很快,他的哥哥在锁链下发出困兽一样的声音,这显然是他最乐于看到的场景。得益于之前庞大的资料数据,他知道亚瑟容易被诱导,对于性格鲁莽愚笨的人来说,激将法自然是首选。

 

只需三言两语,亚瑟就已经踏入陷阱,他哥哥冲到他身前所带动的水波仅仅让他眨眨眼睛。这次亚瑟离他足够近,他因此得知他哥哥的眼睛在水下依旧是璀璨的金色,十足的怒火在里面跃动——让它像极了阳光、电流、火焰、一切近乎于光芒的东西。他没有挪动眼神。

 

亚瑟一点都不像母亲。一点都不。

 

他们定下一场决斗,来自肮脏的陆地与尊贵的海洋,而它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没有什么言语举动能够撼动它。即便他的哥哥注视着他的双眼,近乎和缓地诉说着有关自己的一点过去,‘我一直想见你,’亚瑟说,这个人的眼睛让这句话变得真诚,‘我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他近乎动摇,动摇于他哥哥的脑子里显然除了装着点酒精之外就是那些无聊至极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今天、早就盼望着今天,一个命定结局的日子……它到来的足够晚。

 

在火之环上,在无数亚特兰王国子民的见证下,翻滚的岩浆吞没了海水,一如亚特兰娜的武器在他手下战栗。他战胜了亚瑟,他的哥哥跪倒在雕像上,武器断成两节,它与亚瑟的表情一样破碎。亚瑟将在迷惘中迎来他的终点,他笃定着,高高举起的三叉戟将刺穿他哥哥的心脏,用亚瑟的鲜血铺平人类的统一之路。

 

只是一道水柱遽然栓走了他,把他抛在空气里,地心引力拽着他往下落,他重重跌倒在礁石上。擎天的水流飞驰而下,在深海訇然作响,在场地中央,他却更似一个失败者。

 

湄拉——他的未婚妻,与他母亲殊途同归,留下的是一致的背叛,永远让他措手不及。

 

然而这一切尚未停止,成为海域统领将是他的必由之路。他精心布下的棋子已然步入终局,而他所要扮演的即是王者,在命运交汇之日成功登上王座的人。

 

这天晚上他不再梦到亚瑟,也没有梦到那场弥天的震雷。他被囚禁在一片黑暗之中,它近乎于固体,又似是浓重的流水。直到穆克将军敲开他的房门,他才迟迟从梦中醒来。他正拥有这片黑暗。

 

渔夫国王之陨吹响了战争的号角,于咸水国的海底,一场旷世之战就此揭开帷幕。一时之间赤色破开海水,震天的嚎叫声成为交火的最佳伴奏。原始与科技交融出的是钢铁的嗡鸣与甲壳质的碎屑,一条又一条生命于此消逝——而他们亦是重生的开始。

 

他的哥哥,亚瑟携着卡森拉闯入战局,一同而来的是成千上万海洋生物地翕动。那一刻,所有人为止惊愕,仿佛他们的敌人不再是彼此,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自然。

 

像是所有故事所描述的结尾,一场代表着正邪双方的交战于海平面之上彻底打响。他们拥有着无数的观战者,无论支持与否,所有人屏息等待着了局的到来。这是另一个属于他们的舞台,而他再次与亚瑟对峙。

 

一切始于一场雷雨,他握紧手中的武器,而这势必终结于风暴之中。亚瑟身披上古战甲,手拿三叉戟,昂首站在他面前。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哥哥不再迷茫。

 

他最终还是败了,他用他父亲的三叉戟斩断了母亲的武器,却输给了所谓的传承、权威与勇气。一切象征着复仇的蓝图在此轰然倒塌,荣耀与三叉戟的碎片一样散落一地。他的哥哥收回武器,静静地注视着他,一个狼狈失意的阴谋家,从根本上与他哥哥背道而驰。

 

不知从何时起,一场风暴趋于平息,海浪把亚特兰娜推到他的面前,他的一切情绪在母亲的拥抱中骤然消散。在阔别20年之后,他终于再次拥抱他的母亲。团团围上的士兵禁锢住他的行动,亚特兰娜最后亲吻他手背,在他皮肤处留下经久难消的炙热印痕。

 

一束阳光劈开翻滚的云层,曦光昭示着审判的降临。在无人知晓的远海,大战之后的幸存者奋起高歌,无尽的光芒笼罩了海洋与陆地之子。于天空与海面的交界处,亚瑟·库瑞将成为七海新的帝王。

 

当他沉入海中,浮力让他身体变得很轻。滚滚声浪穿透水面,在这一片蓝色里,他依然能够听见欢呼声,然后是引擎轰鸣声、伤员的惨叫声、剩下的是流动的水——他们变轻,再轻,直到最后,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在血液里沸腾,隆隆作响,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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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族的监瀧狱规格自然不同凡响,除了没有一点水源和有个精致栏杆之外一应俱全。装潢如同寝宫一样繁杂而庄重,依旧是王族偏爱的白色色彩。这里寂静无声,一切事物似乎都离他远去。他在被关进去的第一天就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准确来说应该是在他被击败的那一刻,在奥瓦克的三叉戟碎裂的瞬间,一切胜负终成定局。成王败寇,非常浅显的道理,就写在他的君王档案上的第一页。

 

在静谧之中他得以重新审视自己的一生,并再次把大半心思放在他这个操蛋哥哥身上。在母亲荒诞又充满童话色彩的归来后,他所做的一切仿佛随之失去了很大一部分价值。他的哥哥替代他成为了七海之主,稳坐他觊望已久的宝座。没人知晓深海之中发生了怎样的动荡,人类仍旧重复着肮脏的行径,他们永远不会为此忏悔,万幸的是地球又将度过短暂的和平。一个多么完美的结局。

 

只是他不得不回想起所有,回想起他哥哥落在信息流里的每一个字节。有趣的是正规的影像资料里很少出现亚瑟的笑容,地面上的媒体争先恐后地捕捉他们海王的每一个英姿,有些则更乐于打探英雄们的花边消息,为每个英雄添上一些浪漫主义色彩。亚瑟·库瑞就这么一点点被人类搭建出来,就如同他当初从母亲的话语中、资料的储备中构建亚瑟。

 

亚特兰娜用爱击碎了他萦绕在心中多年的疑问,轻而易举的把他心中巨大的沟壑填满。托了他母亲的福,他可以在彻彻底底的失败之后保留他的尊严与荣耀。尽管他一如既往的不认可他的野种哥哥,亚瑟成为七海之主也已经是既定的结局,相差的结果只是他的体面与否,但这除了他谁会在意呢?

 

亚瑟走进牢房里的时候他正在和空气较劲,七海的领主显然错误地高估了他‘准备好的时候’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仇恨永远历久弥新,即便他用来愤怒的理由少了大半,这道翻滚的黑色火焰仍然尚未停息。沟通有时并不是很好处理感情的方式,亚瑟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趵趵的脚步声回荡在牢房内,夹杂着一点清脆碰撞的声音,直到一双鞋蓦地出现在他眼前,他才抬起头,看向他的哥哥。

 

今天仅仅是大战结束后的第三天,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伤员地救助和残骸地整顿尚且成为问题,亚特兰王国的新王正该忙得不可开交。可如今亚瑟穿了一身人类的衣服,头发散漫得扎在脑后,那双金色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还拎了一大筐啤酒。

 

酒精,显然是他哥哥平生最喜爱的东西。他的脑子里蹦出无数条关于亚瑟在某某酒吧被认出的消息,上面通常附带着几幅夸张的笑脸,他的哥哥偶尔也位于其中,傻笑的样子和报刊上的身影简直天差地别。

 

“奥姆。”他的哥哥率先打破僵局,然后把啤酒瓶放在地上,亚瑟顿了顿,接着沉默了下去。

 

即便他不想理会亚瑟,但由于这个人抛出了一个开头,他不由得屏息等待着亚瑟之后想要表达的消息。但亚瑟地沉默显然有所准备,在他盯着瓶子里的泡沫翻腾一百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揭开了话题。

 

“所以你来到这里就为了叫一下我的名字?”

 

“不不不,当然不。”

 

亚瑟抓了抓头发,“我只是有些话……”

 

他冷笑了一下,粗暴地打断了亚瑟的声音,“我们无话可说。”

 

亚瑟像被噎住一样,然后笑着摇摇头,“母亲说得对,我确实不善于与你‘愉快’地交流,所以我带来了这个。”说着,他拿起一瓶啤酒,单手撬开了瓶盖,他的眼神追逐了一下落地的垃圾,还没等他开口,亚瑟把这瓶酒扔给了他,而他下意识地接住了。

 

“跟你说个有趣事,希望我死的人和希望你死的人一样多,这或许不算坏?”

 

“你是说都很多吗?”

 

亚瑟没给他自嘲的时间,自顾自得说了下去,“都很少,少到只有你一个人。”

 

他抬眼看着亚瑟,谷物的香气这时候钻入他的鼻腔,亚瑟又俯身拿了一瓶,撬开,一口气喝掉了一半,就像头鲸鱼。亚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知道亚瑟还在酝酿着什么。

 

“听着,这些事……我是说所有,他们都已经过去。”

 

“他们永远不会过去。正如人类所犯下的种种暴行,你认为他们会从中反思自己的过失吗?”

 

“这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亲爱的哥哥,你也可以告诉我,海洋和陆地是一个整体,我们是地球中最密不可分的一份子。”

 

“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亚瑟皱着眉头,语气介于无奈与不知所措之间。在他即将张开嘴吐出下一句尖刻的语句时,他忽然意识到这很幼稚,跟他哥哥进行毫无意义地口角绝对是幼稚之最。在经历了一场浩浩汤汤的失败之后,率先停止这场言语战争的竟然是他。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啤酒瓶喝了一口,他要厉声告诉亚瑟不要再进行这种荒唐无谓地交涉,然后把手中的瓶子摔碎,用这个瓶子当做决裂的象征(他也要告诉胸无点墨的亚瑟,怎样说话才算高雅且富有诗意)。本该是这样的。

 

本该是这样的。

 

亚瑟整个人愣在当场,接着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甚至笑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他被呛住了,他的脸憋得通红,因为一口酒,一口该死的他从没喝过的啤酒。

 

“我的弟弟,你可真有趣。”亚瑟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在他地怒视下逐渐收敛了一点。他愤恨得捏着这瓶酒,按道理他只需轻轻一碰就能捏碎。可在他咽下去这点液体之后,一种似乎是怠惰一样的因子开始涌上来,接着悄悄告诉他,他正需要一点这个东西。

 

“我只想聊聊你,但你却一直在提其他的。”

 

亚瑟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的哥哥双手撑在地上,晃悠着腿,他低头注视着亚瑟,亚瑟只给他一个毛毛躁躁的头顶。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一直想要了解你……想知道你做过什么、经受过什么。老实说我一直希望有个兄弟能在我喝醉的时候把我扛回去,这样我就不用怕被查到酒驾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亚瑟的重点落在了后半句,但他一时没能很好地理解人类的法律,以及这两句话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这显然耽误了他开口的时间,亚瑟继续说了下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偷偷得去喝酒。因为愧疚、自卑,以及其他一切乱七八糟的情绪。”说着,亚瑟又喝了一口,在喉结耸动之后,他的哥哥终于抬头看着他,“但是通常情况下,在陆地上喝酒是为了庆祝,因为一些快乐的时光,比如现在。”

 

“我终于能和你聊聊天,我的弟弟。”

 

植物酿造的液体真得有这么大的威力吗?还是仅仅因为他们都拥有阳光。他思索着,不知不觉间和他哥哥一样席地而坐,只是他的坐姿依旧端正,他这下终于与亚瑟平视,他又喝了几口酒,而他没有再被呛到。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快乐的,从始至终,一直如此。”

 

他手中的啤酒已经见底,在确保最后一滴液体也消失在玻璃瓶中的时候,他把瓶子放到一旁,接着伸出手去,抬抬下巴提示他的哥哥。亚瑟马上又扔给他一瓶,他轻轻撬开瓶盖,细小的泡沫挣扎着涌出来。

 

“那是你不善于发现。”亚瑟撑着头,随手拨弄着手里的瓶子,“这个世界仍旧如此美好,只是……我们都曾没有真正面对它,哪怕是面对自己。”

 

是淌入他胃里的酒精阻止了他又一次发言,亚瑟喝了口酒,声音变得低沉,“我们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棒的母亲。时至今日,我才跟她学会承担责任。”

 

“你比我强多了,兄弟。至少在某些方面上,你还挺不像个混球的。但你还得学着点。”

 

“我很高兴你知道到我们差距不小的事实。”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走入了亚瑟的陷阱,亚瑟随即发出闷闷的笑声,他看着亚瑟,大个子正摆出一副‘哈!我看透你了’的得意样子。毫无疑问的蠢爆了。

 

“我恨你。”他咬牙切齿得说,酒精让他头脑混沌,他不想说得话飘飘然从他嘴里流出来,一些酒精又顺着他的喉咙里溜进去,渗透在他每一处神经末梢里。他的脑袋像个气泡鱼,因为前尘旧事而鼓鼓胀胀,而他的哥哥——卑鄙无耻的亚瑟说一句话就扎进去一根刺,等到拔出来的时候,他的所有情绪跟着喷涌而出。

 

“我知道”,亚瑟笑了一下,坨红早已爬上这个人的脸颊。“我知道。”他的哥哥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逐渐被笑意填满,“这下咱们又多了个共同点。”

 

亚瑟在自嘲上的能力显然是一流,这刚好侧正了亚瑟的软弱——这跟他所掌握的资料完全一致——但又完全不同,他面前的亚瑟如此真实。酒到深处,他猜想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软弱,在已经被设定好的命运里挣扎着活着。有的人选择了逃避,有的人没有。

 

他想说,咱们没什么相同的,从根本上就不同,或者再言辞凶狠的拒绝一通,可他现在除了喝酒,就完全想不到任何讽刺的话。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好像又说了点什么,最后他们所有的话语都融在了酒精里,在大麦、啤酒花、水和酵母组成的金色海洋中畅游。这片海洋从大气层灌到地心,奇异的充满了温暖,他的身体很轻,亚瑟正托扶着他,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从肺里吐出无数个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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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梦到了亚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一处波浪迭起的浪尖,在一滩他根本没有踩上过的沙滩上。但这时候亚瑟变得很小,一头毛毛躁躁的棕发支棱在那里,他还站在原地,与遥远的幼年亚瑟对视。

 

然后亚瑟向他走来,他的哥哥正一点点的长大,每一步伴随着磅礴的雨点,它深刻而冰冷,像是留下了两排亘古的伤痕。最终亚瑟走到他面前,就像之前无数个梦一样。惊雷缠绕着倾盆大雨打在海面上,狂风怒吼着席卷整个世界,在这末日之中,只剩他们二人。

 

他的哥哥抱住了他,亚瑟的身体坚实又柔软,真实又虚无,唯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亚瑟的胸膛里渡到他身上,他能够听见亚瑟的心跳声,这声音逐渐盖过雷声,与他自己的震动融为一体。

 

而他犹豫着、迟疑着、迷惘着,最终回抱住他的哥哥。

 

一切事物骤然消逝,除却亚瑟,所有黑暗分崩离析,耀眼的光芒代替了漆黑的深夜。自地海接壤之处,黎明的曙光点燃整片天空,金色成为世界的主颜色,一如亚瑟凝视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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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他听到微微的鼾声,他侧头看去,亚瑟大大咧咧睡在他旁边,头歪向相反的一边,手里还攥着一个啤酒瓶子,活像个超大号的海獭。

 

而隔开他俩的那道栏杆不知怎的破开了一个大洞,很明显被人用力拗开了一个弧度,谁知道喝醉的人会干些什么呢。

 

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额头,他还记得昨天自己说了什么,说真的,他记得一切。包括聊天的最后亚瑟眉飞色舞地跟他说陆地有多美,亚特兰蒂斯的法律有多迂腐,一切将要做出改变,而此时的他早已昏昏欲睡。还包括他最开始是怎么跟亚瑟白痴一样得呛起来,然后被酒呛住,再跟搁浅的鲨鱼一样渴望水源,继而在充足的酒精里打瞌睡,乃至睡得比他自己度过的所有夜晚都要沉。

 

他直起身,手腕碰到散落一地的酒瓶,碰撞声让亚瑟轻微地皱了下眉头,但他哥哥依旧没有醒来。现在的七海之主没有傍身的三叉戟,没有一同合作的伙伴,更没有丝毫戒备,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的哥哥,重新夺回他的王位。于是他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亚瑟耳后的刺青。

 

陆地人的体温向来是要高一些,亚瑟的体温从他的指尖开始一点点传到他的身上,还有心跳——亚瑟的心脏泵动着,在他的手上留下岩浆一般的烧灼感。那是与梦中的亚瑟相同的热度。

 

他收回手,凝视着弯曲的栏杆,那边空无一人。然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承认亚瑟对他有着微妙的吸引力没有想象中的难。他再次看向亚瑟,把视线放在亚瑟饱满的唇瓣上一秒,遍布全身的纹身上五秒,随即收回目光,重新躺了回去。

 

在亚瑟登基之前,他有的是时间卸下一切,承担一切,以及……思考他想要和亚瑟成为什么样的关系。

 

而现在,他需要好好正视一下自己勃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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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一个月的监禁生活在亚特兰娜和一众王族的探望下倒让人愈加心烦意乱。而他的哥哥则雷打不动的每晚都带着啤酒来看他,开始他因为之前的宿醉而心怀抵触,后来已经习惯性的接过他哥哥扔过来的酒瓶,默不作声地听着他哥哥喋喋不休。他大概不是个非常完美的听众,冲突总是在所难免,但酒精意外的中和了一切。亚特兰蒂斯的王子们仍然意见相左,因为习惯、生活方式、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坚持,只是他们不再放弃沟通。

 

没有人对栏杆的奇异造型表示疑问,即便这个洞大到看起来只需要弯下腰就可以走出去,他也仍在房间里一动不动。

 

亚特兰娜跟他聊了很久,内容一半是他、一半是亚瑟,还有诸如亚瑟小时候吐字不清啦、尿床的时候以为在游泳啦的奇闻趣事。还偷偷告诉他亚瑟之前问了好多关于他的故事。他警惕地询问母亲有没有向亚瑟泄露什么不太友好的消息,亚特兰娜笑着说:我只告诉了他你比他要优秀。他想着亚瑟大受打击的样子,幼稚的得意打败成年人的理智占据了上风。

 

获得认同当然没有亚瑟说得那么容易,但从他哥哥没有愁眉苦脸来看,‘跟动物说话’这种神秘的能力显然帮了他很大一部分忙。生物探测要比机械智能更为精妙,况且海洋生物倒不会像人一样怨声载道抱怨连天。他在亚瑟找他审查演讲稿时无情地揭开这一点,随即满意地收获了亚瑟诸如震惊、钦佩的表情,外加一记大力地拍肩,他手中的啤酒瓶因此飞了出去,亚瑟马上又给了他一瓶,这是题外话。

 

与之相对的,担负罪行亦是如此,无论原由如何,他终究行刺国王、预谋破坏和平、并且发动了战争。在他被囚禁在监狱的时间里,亚瑟在亚特兰王国成功推行了投票制度,他的审判将由民众裁决。这场前所未有的改革令整个王国为止沸腾,在十天的募集之后,亚瑟当众宣读结果——有罪,赦免死亡,终生不得叛变亚特兰蒂斯,并且用其余生来偿还在七海犯下罪行。希望处死者:无。

 

当天晚上亚瑟得意洋洋把的一个信封拍到他的胸膛上,没等他说什么,又大步流星得走了出去。他打开信封,里面放了裁决书的拓写文件,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你哥哥没那么差对吧?旁边还画了一个看上去是他戴着面具的笑脸(还有谢谢哥哥几个字被他刻意无视了),不得不说画得实在是太烂了,烂到他嘴角不可控制地勾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

 

亚瑟的登基典礼办得很隆重,巨型章鱼再次擂响战鼓,隆隆鼓声敲响了整个亚特兰蒂斯。无数紫海刺水母把深海挑染,作之以鲜亮的海草,亚特兰王国更胜天明。国民的呐喊和尖叫声在亚特兰蒂斯的女王自为他的大儿子戴上皇冠时攀上巅峰,在成千上万子民的注目下,亚瑟成功发表出他人生中最优秀的演讲(这个人真的背了很久,即便大半是他的功劳)。他没有能够成功赦免出席典礼,因为渔夫族和咸水族对这个曾经谋害国王和挑起战争的亲王颇有微词。化解仇恨需要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他显然已经做好准备。

 

虽然他不太情愿,但亚瑟还是嘱咐湄拉带了实时传输装置好让监狱里的奥姆好好瞧瞧他登基的英姿。他不得不承认亚瑟看上去稍稍有点赞爆了。好吧,这还是他从哥哥的话语中学来的,讨厌的陆地人,就连说话方式都像病毒一样容易传染。

 

没有人能轻易放下过去,那些过往只会伴着他们前行。时至今日——他释放出的那一天,他仍然无法对人类的所作所为有所释怀。但未来又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没有人会按着既定的道路走向终点。登基之后的庆典是亚特兰蒂斯保留千年的传统,不只是碰巧还是刻意而为,他的释放与庆典是同一天。于是在这天,他在庆典的中心找到了亚瑟,在全国瞩目下,他吻住了新任海域领主的嘴唇。

 

七海将迎来新的霸主,而他终于拥有阳光。

 

 

-END-

 

最后的话:

终于……终于写完了!!!我泪洒海沟国!!

有太多话放在文章里了,感觉已经把心目中最好的结局描绘了出来,衷心的希望他们获得幸福,平平淡淡才是真(喂)

虽然本来确实想写肉……如果有下文,那肯定是兄弟玩的各种play,谁不想玩♂呢

以上,谢谢阅读到这里的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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